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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回忆起年轻时的自己才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无知,人生短短几十载而我已浑浑噩噩度过半生,如果现在的我还在他的身边,我也应该衣食无忧,每天无忧无虑自由的生活着。而当下我看看自己的生活简直如一团乱麻。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它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已经变得粗糙,我打开手机翻看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,那时的我那么年轻,那般漂亮,我的修长的手指更若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。
现在我不想看我的这双手,它干燥,布满皱纹,如松树的外表布满沟壑皮般,它不再柔软,只剩下粗糙。我现在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镜子,那张脸写满了生活的艰辛。
现在想想父亲为我付出了很多,甚至在我出轨后还要在女婿面前下跪,祈求他的原谅,可是我却没有珍惜那次机会,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还真是不作不死。
我叫秋寒,今年依然四十五岁,回忆起我的经历,那时的我刚刚二十岁,可以说是一个懵懂的年纪,还不懂什么是爱情,什么是婚姻,什么是责任。
一切对我来说是水到渠成,父母让我结婚,我便结婚。
还记得我和浮尘第一次见面时他在我眼里看起来有点傻,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变色的衬衫,下身穿着一条显得有点短的裤子,脚上一双破旧的皮鞋,上面的泥渍还能微微看见。
他看到我时羞红了脸,而且尴尬地笑着,他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,而那两颗门齿格外显眼。
我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傻有点太过老实,而后觉得他家应该很穷。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,父母让我做什么,我听话就是了。
在我的脑海里一直这样认为,穷,一点都不可怕,只要勤快点生活总会好起来的,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。
于是在不久之后,我们结婚了,我们在家里简单招待着亲戚朋友。那天我收到了很多祝福,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慢慢变好,我们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。
可是在结婚之后一切朝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发展,我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条不归路,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结婚一年之后,我们已经有了孩子,我那时年少,不懂得责任,孩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婆婆带,这样一来我就有了足够的时间。
浮尘每天外出干活时,我就在街上转悠,看看这个,逛逛那个。有时候实在无处可去时我就在村子里转悠转悠,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,因为这个时候,我总能得到一些夸奖。
“浮尘这命真大,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,哎呀,真让人羡慕。”
“新娘子,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。”
在这些夸奖之中,我渐渐迷失了自己,总觉得浮尘配不上我。
让我觉得这个家的穷我受不了的是那次经历,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,窗外的雨声听起来格外渗人,就像老天破了个洞一样。渐渐地屋内也开始漏雨,起初是一个小点淌在地上,后来床的上方,房子的每个角落都开始下起小雨。
我变了脸色,呵斥着浮尘:“我真的不知道你家怎么这么穷,屋外下大雨,屋内下小雨,你看看现在怎么睡。”
浮尘尴尬地笑着,冲出房间,拿来了一块塑料布,就这样这一夜无眠,我看着头顶脏兮兮的塑料布,感觉到了穷有多可怕。
第二天,婆婆在院子里晾晒着被褥,那时的我甚至连孩子都没想起来,我走出院子,朝着镇子走去。
远处响起了鞭炮声,我好奇着,脚也不自觉走向那里,原来是一家餐馆开业,我站在门前看着热闹。这时一个年轻人嘴里叼着烟向我走来。
“美女,找不找工作,我是餐馆的老板,我们需要服务员。”他看着我说道。
“不找,我老公挣钱就够了。”
“来嘛,你长得这么漂亮,气质这么好,待在家里简直是束缚了你,我给你一个月三百块钱。”
不心动是假的,我点点头,答应下来。谁也没想到,这一干就是几年光景。
第二天一早上班还有些不适应,可是慢慢地一切都习惯了,后来餐馆生意慢慢好起来了,来吃饭的客人也多,来喝酒的客人也多。
有次有一桌客人实在难缠,非要让我去陪酒,我当即便拒绝了,可是老板走了过来,给了我二十块钱,我纠结了好一阵,接过了那张钱。
当客人走后,我端着碗筷走进后厨,老板从后面抱住了我,“秋寒,对不起,是我没保护好你。”我挣脱开来,站在一旁瑟瑟发抖。
他掏出一张一百块给我,“我喜欢你秋寒,今晚这种陪酒场合不会有了,这个算是补偿,拿着吧。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思。”说着他拉住我的手,把钱放在了我手里。
可是放钱的动作结束,他还没放开我的手,“秋寒,我能给你美好的生活,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。”说着他抱住了我,他的嘴呼出的气息,在我耳边回荡,他的手开始顺着我的肩膀向下游走。
就在这时门外自行车停下的声音响起,紧接着浮尘喊道:“秋寒,下班了吗?我来接你了。”声音越来越近,老板放开了我,我整整衣服,理理头发,来到洗碗池旁边洗碗。
他撩开门帘走了进来,我说道:“洗完这些就好了。”
老板和浮尘攀谈着,他们俩有说有笑,浮尘还感谢老板照顾我,我当时第一想法就是我的老公太傻了。
慢慢地我们的关系变了,变得亲密起来,后来在他的蛊惑下,我出轨了,从那之后我有了一种错觉,我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娘。
俗话说,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最终浮尘发现了我和老板的丑事。
那天下班很晚,我们俩在后厨暧昧着,可是劳累一天的心灵渴望得到安慰,我们太投入了,甚至连有人进了餐馆都没发现,当后厨门帘被撩起时,我眯着的眼看到了浮尘因愤怒而瞪大的双眼。
他随手拿起菜刀冲了过来,我起身挡在了老板面前,菜刀破风而来,在我鼻梁前停住。虽然命案没发生,但是;老板还是挨了一顿毒打。
浮尘将我拽出门,让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,可是那不是回家的方向,那是回我娘家的方向,回到家进了客厅浮尘将整件事告诉了父母,母亲羞愧难当走进了卧室啜泣,父亲卷起旱烟无助的抽着。
浮尘要走时,父亲上前拦住了他,“浮尘,算我教女无方,但是我求你给她一次机会,如果下次再做了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我亲自接她回来。”说完父亲跪在了浮尘面前。
浮尘本就孝顺,长辈为自己下跪,他肯定会答应下来,就当这事过去了。他拉起我父亲,说着原谅我的话。
这一夜,浮尘和父亲喝了一夜酒,母亲把家里的好吃的全部拿出来做给浮尘吃,当我和母亲睡觉后,她转过身给我的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,那夜她骂了我整整一夜。
回到家我便没去餐馆上班,浮尘去要回了我的工资,从此我和他也算是一刀两断。
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经飘起雪花,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都回了老家,那天我一个人在家,来了一个弟弟,他见家里就我一个,便没有离开的意思。一口一个嫂子叫着,吹嘘着在外面的光鲜靓丽的生活。
第二天他又来了,拿来了礼物,是我没见过的东西,一直到过完年,他用尽所有招数哄骗着我,用糖衣炮弹轰炸我。
最后在二月二那天夜里,我跟着他私奔了,当我踏上火车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穷家,终于可以去过有钱人的生活。
当我到达南方之后我才知道,那种生活全都是他编造出来的,他对我又打又骂,甚至还会带有言语上的侮辱。
后来他赌博欠了很多钱,当要债的追上门来时,我便成了偿还利息的工具,每次他都坐在门口麻木地抽着烟,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十年。
后来他不知道去了哪里,再也没有音讯,至此我才得到解脱,这十年我没有回过家,没有他们的消息。
而那时的我已经过了四十,而生活的压力也扑面而来,我一个女人很难,便去主动依附别的男人。
可是我渐渐发现,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。
离婚、分手、无非就是换个人谈感情。
把衣服脱给另一个人看,
做着各式各样的老旧动作,
新鲜感过后依然会争吵,谁也逃不过,人借爱情之名,干尽世间所有的丑事。
而后的我人老珠黄,再也没有什么资本,只能又回归最初的那份职业,做起了餐厅后厨的洗碗工。
那年我抽时间回了老家,一切都变了,父母已然不在,我去了祖坟为他们送了纸钱,而后在很远的地方看了看浮尘,他的身边走着一位俊俏的年轻人,那或许就是我的孩子吧。从他们的打扮我看得出他们的生活很好,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穷样子了。
我拭掉眼角的眼泪,朝着车站走去,我的路是自己选的,后悔也于事无补。
凄冷的晚风吹过,吹进我皲裂的手背,那种痛苦只有自己知道,我回到狭小的出租屋,拿出手机,看着远远偷拍的浮尘和孩子的照片,两滴热泪打湿了他们的脸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