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结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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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行车往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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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,我家有辆破旧的自行车,上海永久的。

它可真破。两个经常因漏气而瘪掉的轮胎,一个破了皮的座子,一个失去作用的铃铛,一条锈迹斑斑的链子……

我不止一次地说过这破洋车子真是太破了,跟老古董一样。

我爸听了,就开始跟我们说起它的光辉历史。说早在我出生前那些年,能有辆自行车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。而且,我们家还是我们村最早买自行车的人家(语气甚是自豪)。

他那时做生意,买自行车也是为了做生意用。几个人约一起,一人骑一辆自行车,到太和批发蛋白肉回来卖。

来回一两百里路,回来时车子上还驮着几百斤重的货,累了困了,就将车子往马路边一倒,地上一躺,枕着装满蛋白肉、飘着豆香的麻袋就睡着了。

我爸说,如果没有这辆自行车,是做不成蛋白肉生意的。从这方面来说,它是我们家的功臣,是立过“汗马功劳”的。

后来,路上比较乱,时有抢劫之事发生,我爸也就不再骑那么远的路去进货了。但是,自行车的作用却依然很大。赶个集,走个亲戚,都离不开它。

很多时候,它一次带四个人,我爸骑车(那时我爸是多么年轻啊,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),载着我、我哥、我妈。很小的时候,前面大杠上要绑个木板座椅,大点就直接坐在杠上。

至于怎么能坐下,是我和我哥坐前面,我妈坐后面?还是我坐前面,我妈抱着我哥坐后面?这个细节,我不记得了。

只记得无数次我坐在那仅由一块木板、两根细长木棍钉成的简易木座椅上,将身子趴在车把上,我爸不时提醒我坐好,不然没办法转弯。

冬日的清晨,泥土小路上结着一层薄冰,四周田野覆盖着未消融的白雪,在金色朝阳的照射上,发出刺眼的光芒;雪层较薄的地方,露出迎风摆动、青青瘦瘦的麦苗。

在这样的早晨,我们一大家子骑着自行车出门走亲戚,好像是去送包。我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,眼睛被四下的白光刺得睁不开,不断有泪水流出,鼻头冻得生疼,在自行车前杠上缩成一团。

路面很滑,我爸试了多次,才保持住车身平衡,然后,又不断地打滑,他不停地用脚去撑住地面,以防摔跤。车子咯咯叽叽走得很慢,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地方。这样的场景,犹如一卷永不褪色的画面,始终沉淀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
我跟我哥都是由它学会骑车的。对于小孩子来说,它虽然笨重、高大了些,却牢固,结实,耐摔。跌过无数次跤,始终一副沉着稳重的样子。

我推着它,练习、划行,不知失败了多少次,终于在紫色的泡桐花开满枝头的季节,一个清风徐徐、阳光灿烂的上午,第一次将腿迈过前杠,成功坐上座椅。

那一刻,我内心的体验不是兴奋,而是惊慌、不知所措。我不会刹车,不知道该怎么下来。周围也没人可求助。出于本能,我划行了几下。然后,就惊叫着撞向路边一棵粗壮的泡桐树上……

现在,我不知道这辆承载着我记忆的自行车是否还在。或许,仍在老家那落满灰尘的老屋里吧。应该更像老古董了吧。

云浅浅:

自媒体人,管理学硕士,

多家平台原创作者,专栏作者。

热爱读书、美食、旅行。

注:图片来自网络,向作者致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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