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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爷爷和奶奶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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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爷爷和奶奶


    “爷爷奶奶没有走远,还在我眼前,星星满天,夜色无边,月光是我的思念……”


    在我朦胧的记忆中,有一位慈祥善良,和蔼可亲,饱经沧桑,深受广大京剧观众爱戴的北京老人,那就是我的爷爷——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方荣翔。


    爷爷辞世时我年仅5岁,对他的往事知之甚少,除了有限的记忆外,大多是听父辈谈及的。听母亲说,我儿时有着与同辈孩子一样的骄娇脾气,到了睡觉的时候又哭又闹,谁哄都没用,但只要爷爷一抱过来唱上两句戏,我就会渐渐进入梦乡。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,预示我日后会与京剧结下不解之缘。


    我的师父孟广禄回忆起他与爷爷学戏时的一件往事。那天,师父孟广禄正与爷爷在卧室学唱《铡美案》,我从客厅骑着小车子一下撞了进来,爷爷对我的无礼表现很生气。谁知我进门之后,竟用清脆而又稚嫩的乳音毫无畏惧地“喊”出了一句唱词:“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!”顿时惹得他们哄堂大笑,爷爷更是哭笑不得,转怒为喜。


    多年来,我的父亲一直替我收藏着一盘珍贵的录音带,里面记录着我与爷爷那段过于短暂却又饱含着无限深情的时光!那时,爷爷因声带不适在家中休养,家人为了让爷爷安心养嗓子都不去打扰他。只有年幼顽皮的我缠着爷爷非要听“窦尔敦”。“爷爷嗓子哑了。”他耐心地应答着我。而不懂事的我无心地使出了幼稚的激将法:“噢,您忘了,不会唱了?!”爷爷做了同样的答复,只是语气更低沉了。我立刻不假思索,用掌握得还不多的词汇凑成一句话:“嗓子哑了就别演出了,在家休息吧!”“唉!”爷爷发出了一声略带沙哑且非常无奈的叹息。现在回忆起来,这一声叹息中,饱含着爷爷对观众的愧意,对舞台的向往,对孙子年幼无知的无奈,但更多的是盼子*的渴望。


    1987年爷爷到北京为宋庆龄基金会义演,举办单位知道爷爷动过心脏大手术,安排爷爷住在前门饭店。可是刚住进去,爷爷看到室内条件这么好,马上去打听房价,得知价格不菲,立即让大伯找到接待人员退掉房间。爷爷说,咱们是来义演的,怎么能住这么高级的饭店,花这么多钱我于心不安,后来爷爷就执意搬到人民剧场招待所里去了。每次演出,爷爷最怕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,有时就住在后台的一个小房间里,即便在香港病重,马上手术了,爷爷还是想着给国家省钱,执意搬到三等病房。


    1989年4月22日爷爷辞世,至今已有整整24个寒暑了。今年正月初七奶奶突发心肌梗塞也离开了我们。对于奶奶我有着比爷爷更深的感情。奶奶张玉荣,1926年出生在北京,后来由于战乱,便随爷爷闯关东去了。后来爷爷加入 京剧团,最后转业到了山东省京剧院,奶奶一直跟着爷爷。奶奶贤惠淳朴,虽然是位一辈子都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,却成就了爷爷“方荣翔”的戏剧人生,扶持培育了整个方氏家族。爷爷去世后,父亲怕奶奶过度悲哀,便让我每晚陪伴奶奶同榻而眠。在我11岁的时候奶奶为了让我继承爷爷的事业,便将我送入中国戏曲学院,一学就是12年。2006年我毕业后加入北京京剧院。上学的时候只有放寒暑假才能见到最疼爱我的奶奶,工作后因演出较多看望奶奶的机会就更少了,但是每次奶奶见到我都叮嘱一定要刻苦练功,以爷爷为榜样,认认真真演戏,清清白白做人。2008年我荣获中央电视台全国京剧演员电视大赛金奖,奶奶高兴地特地从济南来到北京慰劳一番。颁奖晚会演出结束后,我放下“沉重的包袱”呼呼大睡一直到次日中午,未醒时觉得有人亲吻我的脑门,睁眼一看是奶奶站在床边,脸上带着一副满意的神情,我偷偷地流下了眼泪。


    春节期间从初一到十五都在北京和外地演出,因而不能陪奶奶过年。年前,奶奶拉着我的手,突然说了句“老小孩,再待会儿!”我心里一酸,顿时热泪盈眶,大伯马上对奶奶说:妈,旭旭还要赶火车呢。奶奶撒开了有些冰凉的手,执意要送我到院门口,眼眶含着泪,微笑着伸出了大拇哥说了一句“露脸”。此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回头抱住奶奶说“奶奶,我回山东京剧院吧”。奶奶则对我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“没出息”。没想到,这竟是我和奶奶的最后一面!


    3月25日,爷爷奶奶合葬于山东福寿园,我低唱着戏词“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”。


    作为方氏后代,无论是遵从祖父遗志,继承裘派艺术;还是完成奶奶的期望,弘扬民族文化,振兴京剧事业,均任重道远。但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,为此目标奋斗终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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